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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1月26日

难忘儿时赶年集

■ 徐成文(重庆)

故乡人,把三天一场的“赶集”称为“赶场”。

赶集日,人们似乎从天而降。平日空空荡荡的街面,被挤得水泄不通。人挤人,背篓挨背篓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熟人招呼声、自行车铃声,各种声音在此聚会、喧嚣。

我们三人在一个卖布匹的摊子前停驻,母亲选了三段布料,一段是鲜红的,上面印有小朵桃花,母亲打算给姐姐做一件新衣;一段是蓝色的,上面没有一丝图案,母亲要为父亲添置一件新衣,他经常到乡里开会要穿得体一些;一段军绿色的,上面有暗暗的小树苗图案,母亲为即将上初中我增添一件新衣。那天,母亲唯独没有给她自己买。

“徐会计,进来买年货噻!”供销社的营业员招呼着父亲,并介绍几种物美价廉的香烟。这对一向节省的父亲来说,似乎有些奢侈。马上过年了,父亲也“铺张浪费”一回,将一条香烟放到了母亲的背篓里,还买了一瓶县里生产的瓶装白酒。此次“下本”备货,父亲是为了招待来拜年的亲朋好友。另一边只见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,母亲要购买拜年的礼品——白糖、红糖、面条。过年是我们家最看重的节日,除了给自家备年货,还得走亲访友,聊聊家情,说说农事。

父亲还买了两张大红纸,一张书写春联,一张剪成小纸条,贴在包裹好的拜年礼物上,以表喜庆。张表伯是文化人,附近的村民都来找他代写春联,我家的几乎都是他帮写。腊月二十八,张表伯给我家写的春联是“春风送春处处春色美 喜鹊报喜家家喜事多”。他知晓开春后我要升学,以此春联激励我发愤图强。我没有辜负张表伯的期望,以优异成绩考入高一级学府,毕业后做了人民教师。

母亲这边,依然在买买买。她选了一包醪糟曲子,要自制醪糟,春节的汤圆里,添加一勺醪糟,别有一番味道;她又买了一块石膏,点入沸腾的豆浆液里,大木勺子在其间搅拌几下,豆浆液渐次凝固成豆花,而后用白布包扎,最终成为一块一块的豆腐;母亲还买了几种糖果,以款待小朋友。

我们从供销社挤出来,又拥入人流中。路过新华书店,我选了一本《三打祝家庄》的连环画。父亲是民办教师,知道课外读物对孩子也很重要。

农贸市场,卖鱼的摊子前人满为患。父亲要了一条五斤多的草鱼,说过年无论如何要有鱼,图个“年年有余”;母亲买了一包小苏打,说是要蒸泡粑。

出场口,听见“噼噼啪啪”的鞭炮声,有商贩在公路边卖鞭炮。父亲买了几挂鞭炮,一是年夜饭前点燃,辞旧迎新;二是祭祖时使用。我买了几盒摔炮,回家后好在小伙伴中炫耀,这种摔炮威力不大,却很好玩,扔在空中亦或水中,均能炸开成火花。我们一路逛,一路买,只为在有限的能力范围里把年过得有滋有味。

过往的这些美好回忆,犹如珠子一串串在我脑海中闪现。新年将至,祝愿父母安康快乐,祝愿伟大祖国山河锦绣、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、繁荣富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