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姚孝平

我的家乡是“丝绸之府”，村里家家户户种桑养蚕，这是当地农民最重要的收入来源，桑叶是蚕宝宝唯一的食物，因此每当新年一过，农家就开始嫁接小桑苗。

到了四月，老桑树的枝条开始抽芽。月底，嫩绿的桑叶把田野打扮得一片生机盎然。这新的一年刚长出的嫩叶，薄薄的，非常柔软，形似蝴蝶，家乡人称之为“蝴蝶叶”。这是蚕宝宝最爱吃的天然食品。

农民每天早晚采桑叶，忙忙碌碌。这小小一片叶，是农民生活的希望。他们背着重重的桑叶回家时，额头流着汗，但脸上露着笑容。有时，天下起了雨，农民只得冒雨采桑叶，回家后再把桑叶铺在蚕匾里晾干。蚕一天天长大，桑叶也一天天变粗变硬。春蚕一个月后结茧，桑叶也变黄脱落，和养蚕周期吻合。农民把剩余未吃完的桑叶摘下收集，作为草料喂给羊吃。

江南地区一年养五季蚕，桑叶也要经历五次荣枯。最后一季蚕，在农历八月饲养，正值桂花开，因此被称为“桂花蚕”。这季蚕过后，农民把桑树枝条剪掉，等待来年再长新叶。

在不少家乡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的桑叶，其实是可以入药的。桑叶具有理气活血、清肺润燥、平肝明目之功效，平时出现眼睛干涩、视力模糊，或者夜盲症，都可用桑叶煎服，以改善症状。药用的桑叶，以霜降后为佳。

桑叶还可制成桑叶茶。桑叶茶被誉为“神仙茶”，深受民众喜爱。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桑叶“汁煎代茗，能止消渴”。每年春蚕时，我常看到一些妇女从田里采来新鲜嫩桑叶，放锅里煮一会，当茶喝。喝起来有些微苦，细细品，又有一种绿叶的清香。喝几口桑叶茶，既祛火解渴，又不失为一种生活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