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朱 凌

新年到了，我想起儿时与外婆一起剪窗花的情形。进入腊月，外婆会买回一些红纸，然后坐在院子里剪窗花，我则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。见我感兴趣，她拿起一张纸，耐心教我折叠、剪裁，直至我能掌握要领。

记得有一年，我与外婆一起剪了很多窗花，原本是打算分给街坊四邻，由于淘气，我不小心将手指扎破出血。母亲看到这一幕，她言语有些激动，大意是外婆不该让我跟着一起剪窗花。然而，外婆希望我能够传承她的手艺，但母亲却听不进去，两人争执不下来。

多年后母亲对我说，其实她当时就是太心疼我了，看着我受伤，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责备外婆。后来母亲向外婆道了歉。其实，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样，孩子好，自己就好。

后来，随着父母的工作调动，我们离开了故乡，临走那天，外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绢，里面装着一些钱，还有她剪好的窗花。她说过年还是要贴上一朵窗花，图个喜庆，说完就把手绢塞到我的手中。想着今后的日子不能与她在一起，我一下子哭了，心非常的难过。

多年以后，我成家立业，也曾接外婆到我家小住，她说老了总觉得待老家舒服些。每到过年，我们还是回到老家与她一起过新年。时光流逝，外婆年岁越来越高，手眼已不那么灵活，剪不好窗花了。后来外婆走了。

今又新年，我拿起女儿做手工用的红纸，剪起了窗花，但却没外婆剪的好，遗憾当年没好好向她学习。我想，此时如果外婆还在，一定会说我是“傻丫头”，一定还会像当年那样，手把手地教我剪出一纸漂亮的窗花，为新年添上一丝喜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