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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10月28日

海药、南药与黎药

地球上的热带是指赤道两侧、南北回归线之间的地带,即位于南北纬23°~26°之间的地带。我国的热带城市只有海口、三亚、高雄、景洪、湛江等少数几个地方。三亚在海南岛南部,地处北纬18°,是中国最南端的城市之一,也是我国极少数热带城市之一。热带作物的栽培,包括热带药材的采集和栽培,是三亚的独特优势。

1.海药

从汉唐以来,有少量特种中药材依靠进口。它们主要来自南亚、西亚和欧洲地区,以香料药和热带地区药材为多,基本渠道是海上丝绸之路,以广州、泉州以及后来的上海为口岸。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边贸口岸,如西藏的樟木口岸、亚东口岸。藏医需要的诃黎勒、西红花从尼泊尔、印度进入西藏,所以西红花又称番红花、藏红花。藏红花不是西藏生产的,而是从西藏进口的。

在《圣经》中多次提到将香料作为礼物和药物,如“拿黄金、乳香、没药为礼物献给他”(《新约全书》)。这说明乳香、没药这些香料药,是从阿拉伯世界传到中国的。

唐末五代前蜀人李殉(回族)编过一本《海药本草》,从60余种文献中引述126种进口中药(海外及南方药),收载了大多从海外传入的药用植物和进口药材,记述了这些药材的形态、真伪、优劣、性味、主治、方剂、服法等,其中大部分是香料药。

李珣,字德润,生于四川梓州(今四川三台),约生活于公元9世纪末、10世纪初。其原籍波斯,祖上以经营香药为业。李珣颇有医道,他将经营的药材和收集的资料编辑成书,补充了我国本草学中进口药、引进药的不足,且对书中某些药物的性味、主治做了新的表述,纠正了前人的错误记载。如“草犀”一药(近人研究,可能是金粟兰科金粟兰属植物宽叶金粟兰),唐代著《本草拾遗》的药物学家陈藏器说“煮汁服之,其功用如犀,故名草犀,解毒为最”,而李珣则说“宜烧研服,临死者服之得活”。再如“迷魂香”一药,陈藏器说“性温无毒”,李殉纠正说“性平不温”,他还指出“补骨脂恶甘草”“延胡索与三棱、大黄为使甚良”等。

李珣是一位很有文才的人,是五代时期花间集派的诗人。《十国春秋》称李珣著有《琼瑶集》若干卷,可惜亡佚。在历史上,他的诗名大于医名。林大椿辑的《唐五代词》中收李珣词54首(调寄15个词牌)。其中“渔父”一首云:“水接衡门十里余,信船归去卧看书。轻爵禄,慕玄虚。莫道渔人只为鱼。”可见他是一个不计名利、酷爱读书的散淡之人。

《海药本草》一书已亡佚,宋代《证类本草》保存其佚文较多,近人尚志钧有辑校本于1983年出版。

2.南药

一般意义上讲,南药是指长江以南出产的药材,尤其是具体指广东(包括海南)、福建、台湾、浙江、江西等地生产的药材和越南进口的药材。

东汉时期马援南征交趾的时候带回了薏苡仁,后来有人揭发他贪污私藏了珍珠,使他蒙受不白之冤,留下历史上有名的“薏苡之谤”。

三国时期,张津在交趾做刺史,把越南出产的益智仁带回来送给了曹操。南北朝时期,沉香、郁金、苏合香、石硫黄传入中国。

唐代是十分开放的时代,丝绸之路商客往来络绎不绝。白花藤、菴摩勒、毗黎勒、丁香、詹糖香、诃黎勒、苏方木、白茅香、榈木等传入中国(有的药中国本来也有,但不多,或不会用,就传进来了)。

宋代,使君子、麒麟竭(血竭的一种)、光香、降真香传入中国。

明代,郑和七次下西洋,带回大量药材。

清代,丁香油、水安息、伽南香、气结、胖大海等传入。

海南的槟榔、益智仁、砂仁、巴戟天,素有“四大南药”之称。海南原属广东,这些药都是特产的南药,也有一部分可能是进口的。

原中国药材公司(1998年改制以前是政企合一的国营专营药材公司)在药材经营中有一个专业名词叫“南药”,专指进口药,如豆蔻、砂仁、诃黎勒、仙茅、荜茇、沉香、西红花等。20世纪70年代,国内开过4次南药会议。

在中药学教材中,有两类药:一类名“芳香化湿药”,如广藿香、砂仁、豆蔻、草果、厚朴;另一类名“温里药”,大都是厨房用的调味品,如附子、川乌、肉桂、干姜、吴茱萸、八角茴香、荜茇、花椒、胡椒、丁香、高良姜。前一类药芳香化湿,后一类药健脾化湿,都属于南方湿热地带的常用药,都称为“海药”或“南药”。

3.黎药

海南是一个少数民族地区。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的17.29%,有黎、苗、壮、回等少数民族,以黎族最多。海南动植物资源丰富,仅植物达4700多种。药用植物除前面提到的槟榔、益智仁、砂仁、巴戟天以外,还有胡椒、香茅、龙眼等。但这些都属于人民熟知的常用中药。黎族在山地劳作和生活,有植物崇拜的习俗,草药知识非常丰富。小伤小病,人人会治;自己治不好的病,就求救于民间医生。德高望重的女性黎医被尊称为“妣雅”,男性黎医被尊称为“爸雅”(药王的意思)。传统黎药有500余种,常用300余种。这些草药如黄皮叶、鬼针草、五指柑、伞托树,都是我们不认识的。近几十年来开发生产的黎药成药有枫蓼肠胃康颗粒、贯黄感冒冲剂、胆木注射液、裸花紫珠片等。

(诸国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