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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05月06日

岐黄杂谈

淡是人生最深的滋味

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宋宝罗认为,“淡泊以明志”是人生的最高境界,“淡不是平淡,是绚烂至极也”。

淡,是人生最深的滋味,是一种至美的精神境界。心似莲开,清风自杰;高山无语,深水无波;洗尽铅华,唯留我心。绚烂至极,才归于平淡。

数学家朱熹平,主攻庞加莱猜想,记者问他,为什么你能取得成功?成功的条件和原因是什么呢?“我也不知道”。朱熹平说:“我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做着,一点也不急,忽然,就解开了。”话虽轻巧,却蕴含淡然。

奋斗者可敬,进取者可钦,所向披靡者可佩,热烈拥抱生活者可亲。但是,从容而不趋附,自如而不窘迫,审慎而不狷躁,恬淡而不凡庸,也未必不是另一种积极。

淡然,其实是一种醒悟,坚持“有所不为然后有所为”,特立独行而非趋炎附势,稳重坚韧而不浮华躁动,义无反顾而能举重若轻。

淡然,也是一种超脱,风语喃音,不为逐利苦,不为爱恨痴,不为梦里他乡难抵空眠,也不需为追求那些过眼烟云而辗转反侧。生命的初始到最终,何尝不是繁简相辅,清浊相交,浓淡相宜,总是珍惜。

淡然,更是一种境界,把事业看得神圣,把名利看得轻淡,宁静而致远。淡泊不轻心在意,却是一种坚守的心境;淡然无影无形,却是大智若愚的守诚。

淡然者质朴、清淡、无求、简约、无旁逸斜出,无繁冗奢华,有的只是一如既往,艰苦奋斗;淡然者宽容、谨慎、执着,从不忘乎所以。淡是底色,蕴就华章。心灵淡然若水,人生便如行云流水,轻盈飘逸,淡淡而来,淡淡而去,大家大成莫不如此。

钱钟书先生说过这样的话:“真正的学问,大抵是荒郊野屋中二三素心人之所为。”生前,他拒绝与各种形式的“钱学”研究相配合,拒绝别人为他编集出书,还立下这样的遗嘱:“遗体只要两三个亲友送送,不举行任何仪式,恳辞花篮、花圈,不留骨灰。”

弘一大师李叔同一日早上在一老友处用饭,只要了一碟萝卜,一杯白开水,一碗大米饭。老友于心不忍,想给其添菜,便笑着问:“你不嫌腌萝卜咸、白开水淡?”李叔同笑着说:“这咸有咸滋味,淡有淡味道。”画坊大师丰子恺听说此事后感慨地评价:“人生本如此,咸淡两由之。”

范文澜亦说,去留无意,看庭前花开花落;宠辱不惊,观天上云卷云舒。恬淡而不张扬,成败不在言语,远离庸俗争相,阔别功名利禄,画地为城,圈庭为阖,纵观天下意境,美不胜数,何尝不是景秀芳菲月,却待人间四月天。

淡,不是平淡无味,而是有取有舍,有收有放,宁静致远,素净质朴,是深遂的执着、内心的祥和,是一种深入的淡定、物我两忘的境界,也是做人的一种准则,人生境界的极致。我们应该抱有这样的人生态度,在社会上尽可能地积极进取,只是内心深处要为自己保留一份涵养、一份至美、一份淡然。

幸福的人生,就是对那一份平淡生活的执着坚守,至美的人生,就是那种蓦然回首一笑置之的淡然。

(农人荐)